绝望的烤翅（fo前请看置顶）

FALL 12 |霜铁/虫铁

周末一时爽，作业火葬场。说好的今天不码字结果没忍住。但是这周可能更新时间不确定了，只要有时间还是会保持日更的【逃】

十二.

Loki 在凌晨四点进入了Tony 的梦境。

准确的说，Tony 并没有做梦，他在联合国参加了一个为期两天的会议，一如既往地感到疲惫不堪，这本来应该是一个难得的能沉睡的晚上。但对Loki 来说将一个人的恐惧挖掘出来并让他做个不太好的梦易如反掌。Tony 的房间只能把他隔离起来，还不够屏蔽他的魔法。

这个梦一开始有些支离破碎，画面在Tony 的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不停切换。Loki 在Tony 的记忆里散步，试图找出最黑暗的部分。他要把它拉出来，看看能对它做点什么有趣的事。

然后他找到了。不止一个。

这就使他的小游戏成了一个大工程，因为人类的大脑是神也捉摸不透的东西。

——每一个父亲都会死去，但不是每一个儿子都会哀悼。

Loki 停在了一场葬礼。21岁的Tony Stark 站在两个墓碑前，他脸上有着Loki 熟悉的表情。在奥丁的葬礼上他也同样愤怒和痛苦，一场献给伟大神父的宏大葬礼不能解决任何事情。那些源自不甘心的嫉恨他很了解。但“了解”不代表他能同人类感同身受。

那天是个好天气，空气中只有些许凉风。没有好莱坞每逢葬礼必定下雨的设定，也没有热闹的来旁观死亡的人群。

Loki 饶有兴致的看着Tony 身边的人一一离开，那个叫Obadiah Stane 的男人毫无意义的拥抱了他。他向Tony 承诺会永远照看他，就像一个父亲。

——不是谁都能成为一个父亲。

对那时的Tony Stark 来说父亲的认同在某些方面就是一切，而对Loki 来说，他的童年漫长又转瞬即逝。奥丁收回了给他的一切，包括谎言。他只是一个受人唾弃的没有血脉的王子，从出生就被决定了命运。

他从Tony 对Maria 的眷恋上无法看出自己对弗丽嘉的感情。

他的母后或许不能理解他，但还是愿意赐予他包容和爱，即使他让她失望。弗丽嘉比奥丁更懂怎么爱自己的孩子，奥丁则更像是所有人的父亲，他认为爱是战士的弱点。

或许只有这个观点Loki 真的继承了奥丁。

然而，看看Maria 。她用了一辈子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最后她失去了做到这两件事的所有机会。他看到她阻止过Howard 一次又一次的前往北极，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曾背对Tony 哭泣，也曾放任她的儿子与丈夫冰火不融。

但Tony 记得她最美好的样子，那些不太好的他都在脑子里按了删除。

“你看，你完全可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在场景跳转到机场大战时Loki 对Tony 的意识说。钢铁侠的意志力让他吃惊，它在梦里反抗他的魔法，想把他赶出去。

Loki 决定告诉他事实。

“你有能力统治所有人而不是被他们欺骗。”

Rhodes 从空中坠落。

“反正他们都会因你而死。”

Peter 倒在了停机坪上。

“人的脑袋被打烂是什么声音，stark ？”

Natasha 放走了Steve 和bucky 。

“在他们背叛你之前杀了他们。”

这时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意念开始回答Loki 了。后者兴奋起来，他还没见过有人能在梦里和他对抗到这个程度。

“他们是我的朋友。”但那个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年轻的Tony ，语调里还没有染上中年时的妥协，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事实而不是辩解。

Loki 听到了一个好笑话。“你没有朋友，stark 。虽然当你醒来你根本不会记得这次对话，但我还是得说，看看你周围，你没有朋友。”

“不，你在说谎。”

Loki 勾着嘴角念出一串模糊的咒语，他们到了西伯利亚的风雪里。

钢铁侠独自坐在背光的地方，雪块打在他破损的盔甲背部。他正在呼叫vision 来接他回去，在失败了十几次之后才成功。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真的对你说过谎，铁罐头。”Loki 觉得他就要成功了，他找到了Tony Stark 最脆弱的时间。那个时候的钢铁侠没有相信任何人，甚至自己。“他们——”他将其他复仇者们的身影放大无数倍投现在Tony 眼前，一些血迹像藤蔓般爬到了反应堆上，它们争先恐后的刺了进去流入血脉。“——他们才是对你说谎的人。”

“你是对的，我不需要他们。”

“没错。”Loki 满意地笑道。

但Tony 的话还没结束：“我需要的只有……”

“Tony ！”一声叫喊打断了他们两。

Loki 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随即又咬牙切齿起来。他的魔法被中止了。

他喜欢所有的虫蛇，除了蜘蛛。

该死的臭小子。

“Tony ！”

Tony 醒来时发现自己像是浸在一堆冰块里。他浑身都是汗水，却感到冷。

在他头顶是Peter 焦急的脸，少年的下巴上有块红肿的印记。

“Peter ？”

“我在这。”

“……shit.”Tony 坐了起来扶住Peter 的脑袋，一副血腥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Peter 躺在地上，脑浆和血混杂成一团。“我做了什么？”

Peter 没敢放手，他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抱着男人。

“你做噩梦了。”Peter 惊魂未定的说。凌晨五点被Friday 叫醒是件可怕的事，那意味着Tony 又有麻烦了。

在他进入Tony 的卧室时他意识到这次并不只是个噩梦。他只能爬上床手脚并用地压制住Tony ，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后者缩进了他的怀里。

就算已经醒来Tony 看他的表情也很奇怪。他们好像都忘了他们还在床上并且依然紧紧靠在一起。他的腿还压着Tony 的脚踝，这已经够尴尬了。

但Tony 的手指仍在他耳边掐着他的头发，甚至用力得让他有点疼。Peter 记得睡前他已经洗过脸了，所以他认为Tony 是在介意自己挣扎时揍到他脸上的一拳。

“eh ……这只是我刚才叫醒你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

随着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Tony 终于松手推开了他。

“Friday ，拿药膏来给他。”

“好的，Boss 。”

“不打算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Peter 一直等到Tony 下床灌进一杯水后才问道。

“和你没关系，Peter 。我得去实验室了。”Tony 觉得一杯水还不够，大概得十杯咖啡才能让他投入研究忘记那个画面。

在这之前他以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失去的人，现在这个梦告诉他他错了。

他似乎对Peter Parker 产生了过度依赖。

“这次不行。”Peter 拦在那，强硬地把他留下来。他们都知道今晚有些不同寻常，他不会让他就这样逃跑。“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喊我的名字，我想这和我不是真的没关系。”

Tony 一向很喜欢Peter 的坚韧，但它应该只用在维护正义上，而不是用来对付他。当Peter 以任何形式站在他的对立面他都会愤怒。

“Tony ，你以为你不说出来事情就不会发生，但就算是我也明白那行不通。”Peter 说。

Tony 知道他没法绕过一个认真起来的Peter ，他选择退回沙发上坐下，至少避免他们离得太近被发现什么端倪。被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逼到这个地步让他恼火。“你也有事情瞒着我，Peter 。一个月前你和Barnes 在厕所里聊了两个小时，半个月前你去见了pepper 。我都已经半年没见过她了，真有你的。所以我想我们扯平了。”

于是他们陷入了沉默。

Peter 已经习惯了先示弱，每一次都是这样。只是这次他连示弱也不知道怎么做，因为他和pepper 的谈话内容是个黑洞。

也许现在还得加上一个Loki 。那就是个加上了魔法作调味料的黑洞。

这简直已经不算是个秘密了。Peter 想。尤其是Loki ……

……Loki ？

Peter 在Tony 面前蹲了下去，但他没看到Tony 眼里有除了愤怒之外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Tony 往后靠了靠。

“我还以为这是Loki 搞的鬼。毕竟你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这样的梦’？”Tony 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天才，他多想自己有时候能不去听懂别人的话。“你看到过多少次？”

少年的脸红了起来，他坐到Tony 身边，又拉开了一点距离。“就，两三次。”

“说实话，Peter 。否则你的病假明天就结束，反正你的腿已经痊愈了。”

“好吧。”Peter 垂头丧气地说：“十七次。不过这是这两年的总数！”

Tony 现在不想听他说话，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扔了过去：“噢，你以为这么说我就觉得好多了？你竟然还记下这个？！”

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也只有我们都在实验室过夜的时候我才能看到。”Peter 小声说。应该还有很多次他错过了，那一直都让他不好受。

Tony 大概已经无话可说。他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接过Friday 送来的药膏挤出一些后胡乱的抹在Peter 的脸上。手上黏糊的触感让心情更糟了。

他的PTSD 很顽固，他痛恨它，但它能解释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焦虑。它是他最大的缺陷也是他最忠诚的朋友，别人不该知道一个软弱无力的Tony stark是什么样子。除了pepper 。

现在Peter 却说他看到了。

那么多次他像只丧家犬在床上——或沙发上，也有可能是地毯上——痛苦地捂着头蜷起身子的样子？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Tony 突然想到。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但出于某些原因他禁止自己去想。这次他的大脑仿佛被那个梦打开了一个闸门。

在看到那些之后仍然没有离开？除了Pepper 他都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做到。何况Peter 还是个孩子。可他们互相照顾，一直都做的很好。

“你留在这只是为了做个英雄？”Tony 喜欢打直球。

Peter边点着头边揉着下巴挪动屁股坐得又远了点。

“当然。”他回答道。然后无声的补充了后半句。

“For you.”